梦到自己抽烟(曾经吸烟记趣(山径·文士明))
时间:2024/05/09 11:18:25 编辑: 浏览量:次
山径文学社作品(夕阳浅唱)
曾经吸烟记趣
文士明
我与香烟结缘甚早,还是在少年时,大概八九岁的时候。
那时,我家住在家乡小镇上街,与青树坪供销社的大片铺面为邻。供销社的员工常在店铺后仓库的空坪中打字牌,我经常去观看,有时还参与其中。他们都爱抽烟,一边玩牌,一边大吸特吸香烟。牌桌一直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之中,我便实实在在地受到了熏陶。后来他们时常发烟给我,要我学着抽,对我说:“会抽烟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再后来,他们竟要我向他们敬烟。我一个毛孩子,哪有什么经济实力,只好回家向父母讨零花钱。一般能要到几分钱。那时普通老百姓家庭大都比较清贫,能够要上点零花钱已算是不错,还敢计较多少?再就是替家里买东西时揩点小油,也不过一两分钱的事。好在当时香烟拆包零卖,一分钱可买一支两支,或两分钱买三支(例如当时出售的勇士牌烟0.14元一包,拆零卖就是两分钱三支)。买到烟后,便兴高采烈地向长辈牌友进贡,这时他们照例朝我嘴里塞上一支,还为我点上火。 就这样,我慢慢地学会了抽烟,成为了一个吸烟者。但我一直没有上瘾,只不过逢场作戏,偶尔抽着玩罢了。也就是说,我只在供销社同大人们打牌时抽一两支烟凑凑热闹,其余时间,其余场合,我并不抽烟。这个“不上瘾”的习惯被我一直保持了下来。
真正抽烟而且抽得比较厉害是在我高中毕业后上山下乡期间。插队务农,修理地球,心情苦闷,生活单调,“何以解忧,唯有抽烟。”几个朋友一起,抽着烟谈谈笑笑,即便被人说成为苦中作乐,毕竟也是快事。而且,与农民们在一起,也只有抽烟闲聊,才能找到一点快乐。当时,农村生活清苦,农民朋友,凡男性者几乎都抽烟,人手一个烟盒。他们一般都抽旱烟,除了少数干部外很少有人抽香烟的。若能给他们奉上一支香烟,他们会非常高兴,把你当成朋友。于是,抽烟也就成为一种感情交流、增进友谊的好事。还有特别重要的一点,干活时休息,也就是抽烟的时候。如果你想休息一会,或干活干得很累时想偷点懒,抽支烟是最名正言顺的借口,这使得抽烟更有必要了。因此可以说,上山下乡期间是我抽烟最厉害的时期,尽管如此,其时我的烟瘾依然不大,大吸特吸可以,少吸不吸也可以,有时一个晚上要抽一包多,有时可以一支也不抽,这就得益于少时形成并一直坚持下来的习惯了。
后来,我当民办教师教书,上大学读书,大学毕业后到高校执教,我都是基本上不抽烟,要抽也只是偶尔为之,从来没有上瘾。直到后来变成主要从事行政工作的时候,才又抽得较多较经常。不过也仅仅在两种情况下抽得比较厉害些,一是同在办公室的人员中有瘾客(被戏称为“烟枪”、“烟树”者),他影响着你抽,甚至鼓动你、“教唆”你抽,一是工作中的交际场合。前者带被动性,后者则带某种主动性。但不管怎样,回到家里便很少抽烟。以致有一天,我突然表示要戒烟,立马就戒掉了,而且戒得十分彻底,有人多次拿高档烟如“中华”、“熊猫”之类来引诱我,都没能使我有丝毫心动,让他们刮目相看,连呼“厉害厉害”。
我虽然极其坚决地戒了烟,而且不再复吸,但我在心中却对它还有某种怀念,姑且称之为“精神上的留恋”。因为,吸烟的过程,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光阴,亦使得抽烟一事同样给我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遥想当年,我们就是在烟雾缭绕之中,谈天说地,针砭时弊,真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惬意啊!而且,不管人们如何诅咒烟,骂它不是好东西,但我觉得,面对香烟,人们之间却有可能真诚地相对,坦诚地交流,这又是何等的宝贵啊!
早些年我得了一场病,现在连烟味也不敢闻了,一闻便感到很不舒服。据医生说,我这身体状况必须远离烟酒,看来,我的戒烟必须更坚定地贯彻下去,和香烟的缘分也就真正地、永远地断了。
吸烟不好,是说烟草有害身体健康,不要吸烟,自然也是为身体健康着想,这当然顺理成章,无可非议。其实,吸烟这件事本身倒也并非一无是处,或者还可以说,自有其一定的特殊乐处。故而嗜烟者常常津津乐道吸烟的妙处与趣味,好像报纸上面也曾发表过介绍吸烟亦有某种好处的文章。而我这个戒烟已久并决定永不复吸的人,也时常忆起自己吸烟历史中所发生的或所遇到的一些有趣之事。现照录数件如下,以供没有如此经历者莞尔一乐。
一般说来,抽烟者在自己有烟时显得非常大方,拆开一包香烟,只要是同熟人朋友打交道时就散,别人若是不接受他还很不高兴;若是手头没有烟了,就伸手向别人讨烟抽,别人不给还很不满,所以就有“烟是和气草,抽了还要讨”一说。如若没有了烟,讨也讨不到,瘾来了没办法,只好拾地上的烟蒂卷喇叭筒抽。本人在当年就有过好些拾烟蒂的经历,尤其是在晚间玩牌的时候,又尤其是玩通宵牌时的夜深之际与黎明前后。通常玩牌时,开始每个人抽烟都抽得很凶,等到大家的烟都抽完了,既找不到人讨要,又不能去商店购买,只好拾自己原先丢弃的烟蒂卷喇叭筒。我拾烟蒂还拾到了北京街头,那是1967年的事。我们一行十几个知青上北京游玩,所有的人都抽烟。有一次大家都没有烟了,可囊中羞涩,没有钱购买,逼得没办法,只好在街头拾起了烟蒂。幸好没有碰到外国人,不然的话,被造反派扣上一顶“替社会主义祖国抹黑”的大帽子那就糟了。敝乡有一位在北京大学读书的学生,“文革”中以“反革命”罪被遣送回家,其“罪状”中赫然一条就是“在外国人面前拾烟蒂”。不过,我们拾烟蒂拾得很有策略,看到一个比较洁净的烟蒂,便伸出脚,将它遮住,然后装作拨弄鞋子,将烟蒂悄悄握在手中,再揣到口袋里,接着再走到无人之处或回到住宿地,拆开烟蒂卷喇叭筒。毕竟是一群堂堂正正、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还是爱面子的,倒也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上山下乡的那些年头,深深体会到农村的贫穷以及生活的清苦和单调。我发现,繁重紧张的体力劳动之中与之余,包括参加那个年代频繁与无聊的各种学习、会议时,人们似乎都把抽烟和闲聊当作一种最大的享受。因此,无论是农民兄弟,还是知青朋友,吸烟是一种很普遍的癖好,很少看到有不吸烟的,区别只在于烟瘾的大小及吸的什么烟。据说某些地方有女性在周围的女同胞中发出倡议,希望女同胞们也像男人一样学会抽烟,其理由主要是,不会抽烟便少了一些歇息机会,同时还少了一些乐趣。
那时在农民中,只有少数当干部的人抽香烟(或叫卷烟),一般人很少有抽香烟的,都是抽自家种的叶烟,并分为抽水烟(用水烟筒)、抽旱烟(用旱烟筒或烟斗)、卷喇叭筒等几种具体方式。抽烟的知青则正好相反,很少抽叶子烟的,一般都抽香烟,基本上都是一角到两角钱一包的低价烟,价钱贵的买不起更抽不起。当时的湖南,0.2元一包的香烟有“沅水”、“岳麓山”、“火炬”三种牌子,抽这个价位的烟最普遍;0.13元一包的有“丰收”和“红桔”两种牌子,也是大家经常抽的,但其味道就差多了。后来,生产出一种叫“经济牌”的香烟,八分钱一包,很受工资低者及农民的欢迎,被称之为“农民烟”。这种烟其名香烟实则根本不香,相反,其烟丝发黑,杂有许多烟梗,吸起来又苦又臭,甚至感到腥臭,令人作呕。我们除非不得已才抽上一支,一般情况下是不抽的。这时,常常会有受到别人尤其是农民同志敬经济烟的热情款待,我们总是婉言谢绝,实在盛情难却,接过来往口袋里一塞,然后再悄悄地扔掉。知青相互之间是不敢敬这号烟的,怕被人责骂为小气鬼。有个别人抽经济牌烟也只能遮遮掩掩,不敢公开显示。有一个晚上,玩牌至第二天凌晨,准备的烟抽得一干二净,只好又在地上拾烟蒂,我突然在门背后拾到一支完整的香烟,高兴异常,直夸自己运气好,迫不及待地点上火猛吸,一口气吸掉少半截。等到快抽完一半了,才发现口里味道不对,感觉到又苦,又有股难闻的腥臭味,胃也难受得很想呕吐。拿烟往灯光下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支经济牌烟,不知什么时候扔在门后的。看到我一副尴尬模样,其他人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则哭笑不得。于是,牌战宣告结束,大家四散,想办法过烟瘾去了。我跑到厨房漱了半天口,嘴里的味道还是令人十分难受。
烟既然有档次高低之别,而人又被社会不公正地分了等级,这就使得礼仪之邦古朴的待客之道发生了某种异常的变化。一些头脑灵活的喜好交际者在敬烟之事上也耍开了心计。口袋里总是装有两种不同的香烟,给人敬哪种烟,则看对方的身份地位和自己是否有求于对方而定。我所认识的一个P君竟装着三种香烟:0.38元一包的“常德”牌烟专敬公社级干部及公社干部以上级别的人(其时,“常德”烟被称之为“干部烟”),“火炬”烟则专门敬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及一般的亲朋友好,“经济”烟拿来招待农民朋友。我对此举大不以为然,认为这样做让人有很生分的感觉,同时使人觉得你很势利,是非常伤感情的事,特别是对农民兄弟、农民朋友很不恭,实在有违我们知青的做人风格,劝他不要这样。但P君不听劝告,我行我素,且乐此不疲,并常自得其乐。有一次,他去公社机关找某领导请求办理一件个人要事。一见面,他照例恭恭敬敬奉上一支香烟,并麻利地为对方点上火。该公社干部吸惯了P君的烟,知道他的烟是上档次的,便喜滋滋地大吸起来。刚吸上两口,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咧着嘴,用变了调的声音问P:“你这是什么烟?”低下头看卷烟的牌子,上面印着“经济烟”三个蓝字,顿时恼羞成怒,认为P君使他当众丢丑。原来P君急忙之中敬错了烟,把“经济”烟当成了“常德”烟。P君慌了,一边连声道歉,一边忙不迭地寻出“常德”烟来又奉上一支。公社干部冷笑着推开烟,气呼呼地说了P君几句,转身走了,P君要办的事自然全泡了汤。事后,P君懊恼不已,成天长吁短叹,我不客气地数落了他一顿,说他太自作聪明,此番出错,全是咎由自取。听说几十年后的当今,此风依然盛行,而且内容上形式上还大有发展,真是礼仪之邦的一种耻辱!
涉及抽烟,我插队落户之地包括我的家乡一带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件不无趣味的事情。有一年,不知是谁别出心裁,率先用一种棘条的茎杆制作成烟嘴吸烟。这种棘条大量地丛生在当地的荒山野坡上面,它只有长条的茎杆,没有枝叶,茎杆上长满了尖锐的刺,连鸟儿也不敢落在其上,故而俗称“千年鸟不骑”。但它的茎杆似乎是中空的,从其某一节上面切割下带节端的一截,剥去带刺的皮,稍作切削,再用铁丝将其中心一通,便可当成烟嘴使用。这种不入流的小玩意,居然很快流传开来,被许多吸烟者陆续使用。大都粗制滥造,也有做工很精细的,有人甚至将它涂上鲜艳的漆,或者两端箍上金属圈。后来,又传说这种烟嘴可以减少烟的有害物质,有利于身体健康。于是,一时间流传更盛,吸烟者均以持有为荣,有的人甚至持有许多支,大小不等,且常向别人展示,似乎这成为一种财富。一个朋友送了我一支,但我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有没有用它吸过烟已记不得了,反正没有把它当回事。这种烟嘴,是我地(我家乡一带)在“文革”中,除毛主席像章、毛主席语录外,得到很大程度普及的第三件物品,因地方小,事亦微,当时人们的心理至今尚无研究。不过,该物品流传推广得快,后来消失也快,好像没有很长时间,就被人们弃而不用,以致逐渐遗忘。几十年过去了,可在早些日子,我居然又梦到这种烟嘴,梦中还用这种烟嘴相赠于港台同胞,似乎还商议着将这种“烟嘴”开发为产品的事。梦醒以后感到荒唐至极,不禁哑然失笑。也弄不清为什么会突然做起这种天方夜谭式的梦,最后只能解释为,毕竟隐隐体现着一种深沉的家国情怀吧,聊以安慰自己。
曾几何时,有一段时期,我下乡所在的农村大力推行种植烤烟,每个生产队都修建了专门的烤房,供销社还派专人下来就烤烟的种植与烤制技术进行指导。收获烤烟之时,那真叫一个“飘香的季节”,到处可以闻到烤烟的香味,连不抽烟的人也被陶醉。于是,吸烟的人似乎更加普遍了,还出现一批又一批城里人下乡购买烤烟的现象。烤烟的出现,使当地农民同志抽烟的档次和水平大有提高,优质烤烟切出的烟丝,颜色金黄,清香诱人,远非市面上出售的一般香烟所能比拟;有些人还将烟丝放锅里一炒,喷上米酒,甚至还加上点香料,抽起来味道更加宜人,连当时出售的高档烟也未必能及。等级较次的烤烟,虽然抽起来或多或少还带有点青草那股草腥味,但比起那些辛辣、呛人的旱烟叶来,不知强过多少倍。这时,我们知青不一定购买香烟了,备上一个铁皮烟盒,也抽起了用烤烟卷成的喇叭筒。这样做的结果还多有好处,让我们扩大了和农民同志的交流,进一步密切了彼此的关系,也没有了烟荒的煎熬,更不用满世界拾烟蒂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人别出心裁,用薄木板和塑料带制成了小巧玲珑的“卷烟机”,再将专门用作卷烟的白纸按一定尺寸裁成小长条,在其一边抹上糨糊,取一张放在卷烟机的塑料带上,再加上烟丝,用手将塑料带两端的转轴一抡,一支卷烟就制成了。这事也被很多人仿效,于是,“卷烟机”也像先前的烟嘴一样迅速流传开来,一时间,人们吸自制卷烟,用自制卷烟敬人成了当时一种时尚。有人还刻一个小图章,在卷烟纸上面印出“牌子”,足可以假乱真。后来,很多人干脆将卷烟机装在口袋里,随时随地随意使用,极其方便。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使用糨糊粘贴。只好用口水代替,可效果不好,往往抽不到一半,卷烟就散了,便又只好将这样的做法放弃,依旧卷喇叭筒,这更为方便自然,反正怎么也是抽,味道都是一样。记得卷烟机也只风行了一阵子,便渐渐销声匿迹,以致被人们渐渐遗忘。但也有个别例外,近些年回乡,见到我的一个好朋友仍然这样自制卷烟,不过其卷烟机比当年的要好看多了,还多了点现代气息,而他自制的卷烟档次不低,还很受到大家的赞赏,所以几十年来,他一直坚持如此做,并很看不起市面上出售的香烟。现在的人生活水平大大提高,抽烟者大多抽过滤嘴,抽高档烟,有谁还会坚持抽自制卷烟?我的这位朋友大概可以称得上“另类”中的另类。
现在又过去了好些年,想必我的这位朋友已经改弦更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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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文士明,网名文明之士。1965年邵阳市一中高中毕业后上山下乡务农。1978年考上大学,毕业后分至湖南长沙某高校执教,后来调任学校一行政管理部门负责人,同时兼做教学工作,退休时为该大学管理学院党委书记。作者从小爱好诗词阅读与创作,退休后常有佳作在朋友圈里流传,受到广泛好评。
(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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